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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要真诚,不要浮躁”——专访版画艺术家陆放
文章来源:   发布时间:2018-07-27    点击:

  86岁的版画家陆放先生,最近完成了表现杭州新西湖十景之一的作品——《吴山天风》:雨后,阳光刺破云层,近处的吴山,城隍阁巍然矗立;远处,西湖烟波浩渺,群峰错落。这是他45年来的第50幅西湖系列水印版画作品。

 陆放先生在杭州的寓所里翻阅版画方面的书籍。新华社记者翁忻旸摄

  “这张作品,我思考了18年,直到今年,才找到感觉。”陆放向新华社记者披露了这张新作的创作历程:2000年,杭州吴山城隍阁重修,他开始酝酿这件作品。为了寻找创作灵感,68岁的他戴上安全帽,在监理工程师的陪同下,攀上脚手架好几层,观察吴山脚下的城、山、湖。当他想继续往阁顶上攀时,边上的监理工程师却突然坚定地劝阻他——“万一有个闪失,我承担不起责任”。实地体验后,又经过反复的构思、构图、刻版,到2002年,这件作品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序“水印”。

  这时,陆放却迟疑了。因为,他感到“对色彩,还没有把握”。于是,这件作品封存在陆放的脑海里,直到2018年春。

  《吴山天风》诞生的经过,折射了一个功成名就的老艺术家对艺术创作的态度。不久前,陆放先生在杭州的寓所接受记者的专访。在两个多小时的访谈中,他始终神采奕奕,思维敏捷,中间时有对当下艺术界的坦率批评,但语气温和,不乏幽默,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

  “艺术创作,要真诚,不要浮躁。”这是陆放先生半个多世纪的艺术历程留给记者的深刻感受。这也是他——一个从事艺术事业已近70年,仍没有放下笔和刀的版画家,对当下艺坛后学的谆谆告诫。

  1、一个艺术家的名字和西湖紧紧地连在一起

  1932年出生于江苏昆山的陆放,10岁时,父母去世,由长兄带大。1949年5月,在他17岁时,随着昆山的解放,他的命运也发生转折:那天,解放军一位文艺干部偶然看到他正在家里作画,顿时大喜——“小伙子,画得好,来部队吧”。就这样,陆放成了一名专职画画的文艺兵。

  1955年,在部队画了6年的陆放,考入了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中国美术学院的前身)刚刚创立的版画系。1960年,经过版画系5年的专业训练,他留校任教。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版画被认为是‘投向敌人的匕首’,要为民族解放和阶级斗争服务。”陆放说,版画的“宣传、动员”的功能,对他们这一代版画家影响很深。因此,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他的不少作品不可避免地带上时代的烙印。但是,即便是五、六十年代,他也没忘记艺术的使命:艺术,也要给人以美的享受。那时,他创作了《花》《戈壁绿洲》《椰林》……这些似乎不那么革命的题材。但是,那朝夕相处的西湖,成为他笔下、刀下的主题,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却只有一张1956年创作的 油印木刻作品《西子湖》。

  1973年,或许是陆放艺术生涯的重要分水岭:那一年,水印木刻版画《苏堤春晓》诞生了。画面上,那春意盎然的苏堤,那激情奔跑的青年,似乎让人闻到春天的味道和青春的气息。画面传递给人的那种美好,让人难以相信,作品就诞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幅后来被英国大英博物馆收藏的作品,经过近一年的酝酿、构思,是他成功运用水印木刻创作西湖题材系列版画的开始。此后几十年,他创作了一系列镌刻西湖之美的水印木刻版画:《西湖之晨》的宁静,《西泠入梦》的隽远,《春色淡抹》的秀美,《西泠初雪》的飘迴,《西湖雪景》的空灵……

  陆放的作品,逐渐为海内外关注并受到好评。1979年,《苏堤春晓》被国家选送参加世界第十三届版画展。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他的作品先后到美国、日本、法国、加拿大等国家展出。上世纪九十年代,他两次应邀到日本举办个展,作品深受日本民众喜爱,80余件作品被一“抢”而空,以至于日本评论家直呼他为“西湖陆”。一个艺术家的名字和举世闻名的西湖紧紧地连在一起,这应该是少有的荣誉。

  1996年,为了表彰陆放的艺术成就,中国版画家协会授予他版画界最高荣誉——“鲁迅版画奖”。多年来,陆放的不少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浙江省博物馆、山东省博物馆、上海图书馆、美国巴尔的摩博物馆和大都会博物馆、英国大英博物馆、法国巴黎国家造型艺术中心、日本神奈川镰仓美术馆等多处收藏。

  今年4月,在得悉陆放新的水印木刻版画作品集即将出版,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专门写了一篇艺术评论:《风景与理想的冲淡》。许江说,观看陆放的作品,“我便想到湖山……仿佛那湖山本来就该是水印”。在这篇千余字的艺术评论中,许江认为,陆放的水印木刻作品最动人之处在于“淡”。“这淡,不唯是色素明暗的浅淡,更是东方美学的要义。没有什么比这个‘淡’更让我们理解世界的静谧与悠远”。在许江眼里,“陆老师的湖山之淡,不仅是水印的特效,更是他性灵淡然的一份理想”。

  ↑陆放先生在创作版画作品

  2、“巨制”“大师”,还有让人看不懂的作品,都是浮躁的表现

  访谈中,陆放先生敞开心扉,表明了他对当下艺坛某些现象的看法。

  他直言不讳地指出,近些年的画坛出现一种“以大为美”的倾向。不管是哪个层级的画展,展出的作品尺幅动辄几米、十几米,甚至有几十米。美协也好,媒体也好,经常说某作品是“巨制”,似乎“巨制”就是好作品,好作品就得是“巨制”。这无形中形成鼓励“为大而大”的问题。现在流行的“大”作品,以前是很少见的。历史上的名画,没有特别大的,有长卷,但是画得很精,要一点一点打开来看。现在的不少大画,画得不精,不能细看。

  作为一辈子从事版画事业的老艺术家,他希望年轻的版画界后学,不要盲目追求大,因为版画“是小而精的,不宜做得很大”。他说,现在制作版画的材料是个问题,很多人用三合板来刻,做不细,只能做粗糙的,不能表现细腻丰富的东西。“我做水印木刻,用的是银杏树,可是大的银杏树不准砍,哪里可能做很大的作品呢?”

  “还有一个’大’,这些年也是越来越多—那就是‘大师’现象。”陆放笑称:这些年,他时常碰到来头很大的人,一看他们递过来的名片,这个人不得了,一长串头衔,都是某某理事会会长、协会会长、研究院院长、主席、会长,让人吓一跳。“现在,动不动就称你是大师。也有人叫我大师,我赶紧说我是老师,不是大师。可有的人是以大师自居的,也希望别人叫他大师”。

  还有一个现象令陆放困惑:现在的好多作品,似乎让人看不懂的才叫好。“这些作品,普通老百性看不懂,我们画画的也看不懂。”

  他讲了一个故事:几年前,他和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原主任张奠宇一起去看版画系毕业生作品展。看了一圈,张奠宇问陆放,你看得懂吗?陆放说,不懂。他反问,你呢?张奠宇说,我也不懂。陆放用轻松随意的口气讲完了这个故事。最后,他还是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人的审美情趣各有区别。艺术没有对错,也难有一个客观标准。但是,真正的好艺术,应是雅俗共赏。“我对学生讲,你的作品,总要让人看得懂。就像看戏,如果看不懂你在台上演什么,我会去买票吗?”

  在陆放看来,“巨制”也好,“大师”也好,还有那些让人看不不懂的作品,可能都是艺术家太浮躁的一种表现。“心态浮躁,想一举成名,艺术肯定做不好。”这是陆放的坦率、真诚之语。 

  3、艺术家应对熟悉的事物进行创作,不能对身边的人和事视而不见

  什么题材是艺术家创作表达的首选?在陆放看来,艺术家应该对自己最熟悉的事物进行创作表现,不能对身边的人和事物视而不见。他说,有的艺术家要不远万里,热衷于跑到遥远的地方,画那里的人和事,对他长期生活的地方却兴趣不大。这就令人疑惑了,难道身边的题材不值得画吗?

  几十年来,陆放心无旁骛,将创作精力主要集中在西湖题材上。他说:“因为我生活在西湖边,我比外地的艺术家更了解西湖,更能表现它的本质。如果要我创作西北风光,让我去跑一次,我也只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很难深入。”

  “潘天寿先生说,西湖好看,但难以入画。”陆放举了一个例子:上世纪五十年代,苏联有个美协领导人,也是个大油画家,有一次率团访问中国。到了杭州,看到美丽的西湖,很激动,架子一支,准备画西湖。可是画什么呢?这个问题令这位油画家踌躇。最终,他草草画了几笔后只好收起了画夹。

  陆放说,画家创作身边的事物,也要注意绘画过程中主观和客观的平衡问题。“我画西湖,要在西湖边展出,要听听生活在西湖边的人是怎么评价的。”1998年,陆放在西湖孤山的浙江博物馆开个展,几个馆里的工作人员特意跑过来对他说:陆老师,我们骑自行车经过西湖边时,有时会停下来,看一看,因为这个地方是你画过的。那次展出,西湖边新新饭店的大厨们也跑来看。“我们身边的西湖,画出来是那么美!”大厨们看着陆放的作品,也啧啧赞叹。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陆放的创作高峰期,但他说自己那时一年的作品“也就五六件”,“现在更少了,一年一两张”。他自嘲:“我是个很笨的人。”但他的每一件作品,都不是仓促完成的。18年才完成的《吴山天风》足以说明一切。他说,脑子里还有很多西湖题材的稿子,“要慢慢地做,快了做不好”。从2006出版《陆放画册》迄今,陆放的西湖作品也就增加了20来幅。

  访谈中,陆放恰好翻到另一幅被英国大英博物馆收藏的《雾中悠游》。他便解释道,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创作雾西湖的感觉。1992年秋冬,西湖持续了几天的大雾天,他就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到岳湖那里看苏堤的跨虹桥,边续跑了三次,看这个景,心中有数了,才开始创作。“没有这三次跑,就是做不出来”。

  “就是要细细地体验西湖,捕捉最打动人的印象。”陆放打了个比喻:创作主题的选定,就好象要拿那个热茶壶一样,你要“抓”到茶壶的把柄,没抓到它的柄,就拿不起来。

  现在,陆放仍每周几次去西湖边,一走就个把小时。他说,80岁以前,杭州一下雪,他肯定会绕西湖一周,去看雪湖,看看停停,一圈下来三四个小时。就这样,陆放练就了好身板、好腿脚。如今,他住在离西湖不远的一幢公寓楼的三楼,每天上下三楼,还很轻松。当记者惊奇他的身体素质如此之好时,他笑称:“我天天在木板上刻,就是个‘木匠’嘛”。

  但在艺术评论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毛建波眼里,陆放是个“诗人”。“陆放先生以一个诗人的眼光观察世界,体味自然。对于他而言,西湖只是表现审美志趣的载体。他的画,充满了浓厚的东方色彩和浓郁的诗意,传达了他对江南水乡烟雨轻岚的审美感受,传达了他对宁静祥和、安居乐业生活的礼赞。”毛建波在他的评论里写道。

  4、中国版画应有自己的韵味

  陆放认为,艺术家要有自己的风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爱好、情感和文化修养,要根据这些特质,慢慢地形成自己的格调。风格就是这样形成的。”

  陆放今天为世人所知的风格,也是几十年艺途中逐步形成的。早年,他创作油印木刻,在其笔下,有表现万里长城雄关漫道的《天下第一关》,有刻画黄河天险悬崖绝壁《黄河龙窝金秋》,有展示千里大漠风尘月色《大漠风尘日色昏》。早在1959年,陆放的油印木刻《十二级风暴》,就入选建国十周年版画展。版画家李桦先生评论此作为“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作品”。

  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陆放开始探索用水印木刻来表现西湖。他借鉴了始于17世纪南京十竹斋画坊的木版水印技法,在保留木刻版画的刀味与木味的基础上,大胆采用色彩变化来丰富画面;同时,通过套色宣纸水印中的“水晕”技法,使传统木刻水印在表现“西湖”这个母题上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高度和谐。

  陆放说,掌握传统的水印技法,并不容易:宣纸要打湿、喷湿,就象豆腐皮一样,很软,弄不好,就破了。而且一个色,要反复印好多次。比如印黑色,要反复印8次。你刷色的时候,看看很黑了,一干,颜色就淡了,是灰的。你印时间多了,纸容易破。因此,印的技法很重要。油印的版画,你刻好了,谁都可以印,机器压一压就好了。水印得版画家自己干。现在,有的学生学了水印,最后不敢去搞水印。因为有难度。

  “中国版画应该有中国韵味。”陆放说,东西方版画各有特点:西方版画中金属和油是主导,中国水印木刻用木头和水。“现在,有的人搞艺术只看西方,只要现代艺术。西方版画的特点,当然可以拿过来用,但我们自己的传统还是要抓牢。发扬光大中国版画的中国韵味,还是寄希望于年轻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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